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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忍不住干呕,沈灼赶紧扔了蚕替他拍背,问全喜:“国师先前吃了什么?都有谁经手?”

全喜哆嗦着摇头。

帝王不悦,雷霆之威。

殷未不知道是怎么回事,什么都不怕,唯独恐惧这种肉虫,看一眼都难受。拂开沈灼捏过虫子的手,虽然没吐出来什么,胃里泛酸泛得厉害,恶心得脑袋都疼了,养了几天的好气色瞬间打回原形。

“臣没事。陛下做这些,与臣何干?”

全喜退到一旁,把空间留给两人。

春风吹拂,裹来桑叶的清香。

“你说要一生独一,我听了很欢喜。”虽然是春日,不知因为劳动还是其他什么原因,沈灼额头出了一层薄汗,他随手揩去,袖口沾染的泥土把他涂成个花猫。

殷未垂下眼不看他。

傻乎乎的,连称朕都忘了,傻小孩。

“陛下说什么胡话,帝王家哪有一生一世只守着一个人的。就算有,也不该是你我。”

说着,殷未后退转身,沈灼抓住他手腕,“为何不能!从前是你,今后,也只能是你!”

一生独一,无论在哪个年代,都是神圣而艰巨的承诺。而此时出自于帝王之口的,不论日后能否践行,都意义深重。

殷未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一瞬间动心,但他不能陷在这里。

“陛下,你醒醒——若只有你我……江山皇位传给谁?来日史书工笔会怎样书写?你能以满朝官眷做威胁,又能否堵住悠悠众口直到白头……陛下,别像个孩子似的胡来。你对我,不过是求而不得的恼怒罢了。三五年过去,相看两厌,有什么意思?”殷未想掰开沈灼的手,却挣不开。

“我不是孩子了!我喜欢你,一辈子喜欢你!没有后代又怎样,我有兄弟,兄弟有子嗣……哪怕沈焕的幼子,尚在襁褓中,我还留着他……哪一个不能继承楚国!我管不了那么多了,皇位有的是人想要,但我……”沈灼埋头在殷未前胸,“你不要我,我还能怎么办?你告诉我,怎么办……哥哥,别不要我……”

皇帝呜呜咽咽地哭湿了殷未心口,全喜不敢直视,跪伏在地,肩膀也是一耸一耸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