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人可能也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了,急忙想找补,可江言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,毫不客气的回怼:“李大人这话,下官实在不敢苟同,人死了所以明知道有冤屈,也不用去替他申冤?人死了所以明知道是冤案,也可以不管不顾?李大人的想法,真的是让人震惊!”
“你”这位李大人原本就是个兵部没什么实权的小官,本想替上司说话拍个马屁,万万没想到笨嘴拙舌的犯了众怒,特别是刑部的刑官,最听不得这种枉顾司法的行为了,之后根本不用江言说话,朝堂上那些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要把他淹死了。
之后这位李大人再也不敢乱发言了,但事情还是没解决,到底要不要重启调查,怎么调查,还是没个定论,那些老臣一口咬定这件案子是太宗亲自定下的,翻案就是不敬,况且当年涉案的人都死光了,查无可查,不用白费力气。
但他们越是不同意,沈砚浓就越想查,她骨子里带的那种对案子的好奇和对真相的探寻,如果一开始只是觉得可以查一下的话,现在她改变主意了,她一定要查!还要一查到底!
她正准备掀开面前那道帘子加入战局,一直在她前面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没说话的顾行宴比她先了一步,突然往前走了一步,第一次脸上没有带笑容的问到:
“所以——诸位争执的重点,其实就是太宗当年涉案的人都死了,查无可查是吗?”
那些老臣愣了一下,很想解释他们想表达的不止是这个意思,但真让他们一句话概括,好像就是这样,所以欣然点头。
顾行宴突然笑了一声,接下来的话更是莫名:“所以也就是,如果现在还能找到当年案子的当事人,随便是太宗复活还是顾氏冤魂回魂,只要找到一个,你们就同意重新调查此案是吗?”
这次下面的人回答的明显没那么笃定了,主要是他们不知道顾行宴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,看样子他是支持重查当年案子的,可是——
当年涉案的,确实已经死完了,太宗驾崩、顾贵妃自尽,顾氏判了满门抄斩,尸身都被扔到了乱葬岗,这么多年只怕连毛都找不到了,其余与此案有关或参与过此案的,也都在这二十几年里,死的死,流放的流放,就连可能知道内情的先帝如今也驾崩了,所以说是涉案人员都死了也没说错,都死完了还调查什么呢?
怕入了顾行宴的套,他们不敢轻率,但是仔细回忆确实找不到当事人了,顾行宴又在一直等他们的回答,所以几人还是将信将疑的点了头。
他们还不信,顾行宴还真能本事大到让死人还魂不成。
因此:“只要能找到当年案子的当事人,臣等自然也希望可以彻底查清当年事情的真相,免得让有心之人一直拿这件事情说事,扰的朝堂不得安宁!”
这冠冕堂皇的话明显是说给江言听的,江言低着头轻蔑的冷笑了一声,但心中还是忍不住打起了鼓,和那些老臣一样,他也确信当年的人都死了,就连他父亲和母亲都不知道当年的内情,那太傅这样说,难道是不想他们查当年的案子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