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海自然发觉了他的轻慢,狠狠皱起眉头,但终究形势不同从前,她身为皇后随侍也不能上前护卫,只能抱着双臂怒视着他。
使臣自然不以为意。
澹台雁目光闪烁:“那、那我澹台氏的族人……”
还以为帝后之间有多情深义重,现下皇帝有难,澹台雁开口问起的却是自家安危。
使臣弯起唇角:“只要此后女帅同国公爷不再依附旧朝旧主,主公自会善加礼遇。”
这确实是很好的条件了,只要澹台雁退兵,也不需她去为宁王打头阵亲自剿杀褚霖,宁王也同降臣一般礼遇她,一般礼遇她的家人。
澹台雁嗫喏半晌,美眸中含了晶莹泪珠,莹莹目光看向使臣,还带着几分犹豫和怯懦。
“……那他呢?他现在可还安好?我同他究竟夫妻一场,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……”
使臣蹙眉道:“女帅既已有了决断,又何必牵绊于旧情?主公向来宽和,只要南蛮贼子肯乖乖写下禅位诏书,将天下权柄还归原主,主公也必不会赶尽杀绝。”
“可是主公送来的东西尚还带着血,我只怕……”
澹台雁再也说不下去,掩面哭起来,昨日还盛气凌人的彦明手足无措,她身后的玉内官与孟海皆是面上激愤,但也在主人这悲泣声中多了几分亡国遗民的感伤,俱都红了眼眶。
都说谭娘子巾帼英豪,不但凭借一己之力建成玄武军,征战沙场无往不利,甚至还将突厥赶出大衍,立下赫赫战功,但无论在帅帐中如何挥斥八极,提及丈夫时仍旧是个心有牵挂的妇人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