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间朝局混乱,寒门与世家争得不可开交,在这关节眼,若是有谁想拿许松蓝的事情做些文章,他们简直是防不胜防,左右已经解除了婚事,许松蓝最该做的便是尽快离开,只有脱离了这个前晋国公夫人的身份,她才能安全。
恰好言天冬也到了该南下行医的时候,跟着言家的车队一起离开,是最好的选择。
这些事情澹台雁都明白,先前同许松蓝交谈时,也确知了母亲想要离开此地的想法。
澹台雁没细究他究竟明白了什么,只犹豫着道:“陛下,我知道我阿娘这一去是不可避免,只是……”
大衍地方广阔,许松蓝此去山高路远,她只怕是再难见着母亲了。
“阿雁想去送一送许夫人,是吗?”
澹台雁抬起眼看着他,带着些忐忑地点点头。
许松蓝和离之后虽然失去了晋国公府夫人的头衔,失去了外命妇的诰命,也失去了那些养尊处优的特权,但她也得到了自由,从此以后,大衍天下之大,只要是她想去的地方,便没有不能去的。
反观澹台雁,她仍受困在皇后这顶金玉冠的枷锁之中,除了皇宫和行宫之外,她能去的最远的地方,也不过就是九成山上的祭台。
先前两次幼稚的逃宫让她明白,她这辈子恐怕是再难离开这里,再难离开皇后这个身份了,更何况,褚霖根本不愿意放她走。
因此澹台雁想要离开的心思淡了许多,但这回许松蓝离开,很可能此生都不会再回来,她为人子女,总该去送一送。
分明是褚霖自己说出来的,可等到澹台雁点头,他却静静看着她半晌没说话,不像是赞同的模样。
“我知道,在这时候我本不该再给陛下添麻烦,只是……”澹台雁拧着手指深深吸气,重重松开,“罢了……”
褚霖打断她:“近来朝堂并不安稳,皇后贸然出行,只怕又会引动争端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