褚霖披着狐裘,揽起袖子正在剪灯芯,见着她来便笑了笑。
他只顾着看澹台雁,却没留意宽大的袖子在烛火上晃来晃去,澹台雁看得心惊胆战,连忙上去接过金剪。
“陛下宫里伺候的人都去哪里了,怎么这种活儿也自己做?”
话匣子虽打开了,但那些生疏和冷淡仍未冲散,澹台雁只顾着低头用剪子挑动灯芯,却还来不及看一眼褚霖。
一截灯芯剪了又剪,烛光忽明忽暗,金黄的光晕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,划过明媚双眼,挺翘的鼻子,再到微微抿起的双唇。
褚霖看了一会儿,握住她的手,将烛剪带下来。
两人靠得太近,澹台雁刚要蹙起眉,那温暖的气息忽而退开一步。
“天色太晚,左右此间也无什么要事,朕便让玉内官他们去休息了。”褚霖将烛剪随意搁在一边,“这么晚了,阿雁有什么事么?”
“我……”
这话说得好生奇怪,好似无事她便不肯来了一般。
可她又确实是无事不肯登这三宝殿。
求人办事,哪有一上来便说明来意的,可让澹台雁说什么热络的话缓和气氛,她又着实做不来。
倒是褚霖看她扭捏着支支吾吾的模样,眉眼弯弯。
“阿雁是为了许夫人的事情而来吧。朕知道阿雁不舍,但许夫人若仍留在九成山,或是留在京城,只怕会多有不便。这件事情,连朕也没有其他办法。”他笑了一下,垂眸低喃道,“若不是经过这一回,朕恐怕也难明白阿雁为何会想要离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