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女儿见过父亲。”
若是从前,澹台阔秋就算是为了旁人的眼光,也会避开这一礼,向当朝皇后行半礼以示尊敬。
然而此时他看着深深屈膝的澹台雁,话中却充满嘲讽。
“原来你眼中还有我这个父亲。”
他有心找茬,澹台雁也懒得同他虚与委蛇,自顾自地便站了起来。
“你母亲呢?”
澹台雁垂眸:“母亲在和离书中已经说了,她同父亲,此生不必再相见。”
“荒唐!”澹台阔秋狠狠拍向桌面,“就算是要和离,那也该有我来决定,是我来写这个放妻书。怎么,她以为有你撑腰,就可以越过大衍律法去吗!”
澹台雁挑了挑眉,低垂着眼没作声。
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,当真像极了她母亲!澹台阔秋沉沉呼吸几声,忽而道:“我问你,你是不是从一开始,便没有真心要助我共谋大事!”
宫中耳目繁多,本是不该这般直言,但澹台雁特地选了这个难以藏匿的地方谈事,想也是知道他一定会有此一问。
澹台雁没有回答,而是问:“父亲说要共谋大事……若女儿确实盗出虎符,一切也都如父亲所谋划,究竟会有几成胜算?”
这时候来跟他说胜算,澹台阔秋冷笑道:“几年前至少还有五成,到了现在,多少胜算也给拖没了!”
褚霖刚登基时根基不稳,澹台阔秋身为外戚,又是握有兵权的从龙功臣,即便不能一呼百应,也颇有可供操作的余地。而如今,几次兵部改制,不仅仅是玄武军只空剩个名头,他手底下的兵将也都被分散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