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真正要断情的这一刻,澹台阔秋心中所念的,仍是当初在母亲病榻之前眼神坚定,落针果决的医女。
素手皓腕,绝色出尘,一见倾心,寤寐难忘。
可笑事到如今,他仍旧念着最初的情意,而许松蓝却是再也不肯见他,甚至连他们的女儿也要偏帮她!
许松蓝是澹台雁的母亲,难道他不是澹台雁的父亲吗!
澹台阔秋眉心紧蹙,手心渐渐收紧,浓稠的墨液滴在素纸上,啪地一声响。
和离,她想都不要想!
他们合该彼此折磨到死,许松蓝休想将他一个人扔在原地!
澹台阔秋将笔扔回笔洗,仰倒在椅子里长出一口气,半晌,他起身将毁了的字纸揉成一团,另拿出一张重新落笔。
出了这样的事,推任澹台阔秋上任户部尚书的事显然要被搁置,澹台阔秋干脆就连次日的早朝也没去,只让家里人报了病假,再往宫中递信说要求见皇后和许松蓝。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,宫中便也传出皇后的口信,说是准许他入宫。
准许,澹台阔秋晒然一笑,他的这个女儿,当真是出息了。
澹台阔秋整齐衣衫登上马车进了宫,孟海早早守在宫门等他,但却没把他带进梧桐殿,而是转道去了一处小小的亭阁。
亭阁四面开阔,只用帘帐挡风,倒是不必防备有人偷听。
亭中静候他的只有澹台雁一人。
澹台雁原是坐在廊柱边上看景,见着他来便起了身,想了想,还是上前向他行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