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……”喻兰为难地看看他,又为难地看看他怀里的澹台彦昭,“是妾疏忽了,公子许久未见大人,听下人说大人散朝回来得早,这便急匆匆地跑过来,妾是追也没追上……”
澹台阔秋本就是托辞,也摆摆手示意不干她的事。
彦昭则兴冲冲地扯了扯他的衣领:“阿爹,昭儿近来新学了《上林赋》,今日已经能全背下来了!我背给阿爹听!”
孩子心系学业,好学不倦,澹台阔秋哪有不高兴的,也将他放下来,让彦昭好好背了一遍上林赋。
要说彦昭确有几分早慧,三岁便能识字,现下虽还未正式延请西席开蒙,但已经比旁人更能诵读几分,一篇华丽的《上林赋》通背下来,竟能一字不漏,一字不差。
背诵完了,澹台阔秋爽朗大笑,连连夸赞,彦昭则意犹未尽地抱着他的膝盖道:“《上林赋》中写‘左苍梧,右西极;丹水更其南,紫渊径其北。’当真是好壮观的气象!阿爹,当今大衍的行宫也是这般豪壮吗?京城中的皇宫会比行宫更加豪丽吗?这两处宫室,比之汉室谁更奢美?”
“汉室上林苑已灭,而今大衍犹在,自然是大衍宫室更为豪丽。”澹台阔秋笑着将幼子抱在膝上,“昭儿这般好奇,以后阿爹带你亲眼去看看好不好?”
澹台彦昭自然是拍手欢呼。
大衍嫡庶之别在平民中或许不显,然而在贵族公卿之中却有如天壤之别,能够随同入宫拜见,入宫伴驾的,唯有公府嫡出。
喻兰唇角的弧度一闪而过,她浅笑着低眉柔顺道:“昭儿,你阿爹还有公事要处理,我们不要打扰他,昭儿随娘回去继续练字,好不好?”
澹台彦昭再是早慧,毕竟年纪尚小,玩心还重,再加上近来为了背那上林赋是日夜刻苦,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