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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要上来坐么?”

澹台雁放下绣绷往后挪了挪,要给他让出个位置,褚霖连忙示意她不必动弹,掀袍就近坐在她对面的小案前,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仪服,带着冕毓,倒也没比矮榻上简衣素服的澹台雁矮多少。

“没多少时辰,稍后他们还要送朝食进来,这样更便利。”看她眉宇间带着些恹恹,褚霖又道,“怎么没再多睡一会儿?”

昨天夜里两人连夜迁居,入睡时就比平日晚了些,许是因为认床,澹台雁不但睡得晚,睡得也不大好,半夜惊醒了好几回,等褚霖到了时辰该起身时,澹台雁迷迷糊糊的,竟然缠着赖在他身上不肯放人。

从前两人分居两宫,再往前两人同在京城时,也往往不在一处睡,这样的事倒是从没发生过,褚霖简直是哭笑不得。

眼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,外头官员门都要进入宫门了,皇帝却还没更换衣裳,玉内官催促的声音都变了个调子,褚霖知道自己该出去了。

可真要撒开手时,对着澹台雁那张泫然欲泣的小脸,他也是当真舍不得。

早不知儿女之情如此牵绊人心,褚霖难得察觉自己竟有几分当昏君的潜质,索性一不做二不休,干脆就把人一起带着上朝,还让人在后头放了张小榻,想要让澹台雁好好休息。

可这哪里还能休息。褚霖在上朝,她却在后头呼呼大睡,这算什么呢?况且前头吵得热火朝天,字字句句与她相关,澹台雁哪里还能睡得着。

澹台雁摇摇头,也没说这些话,只露出个指尖弹了弹绣绷道:“我这不是忙着给陛下做佩囊么,哪有胆子偷懒。”

绣绷是新让人拿的,绣布上新起几针勾勒出朱雀神鸟的模样。褚霖瞧见那绣绷便想起上回那个是如何弄坏的,唇角便带了笑。

外头玉内官低声道:“陛下,膳食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