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饰品,便能随时拆下更换。若摘不下来,不管这东西做得再精致、再漂亮,也像是……
刑具。
澹台雁没头没脑地想到这个词,顿时惊惧更甚。
南境究竟是个什么地方,褚霖他儿时究竟经历过什么?
她知道那里遍地蛮夷,但……褚霖贵为王府世子,怎么会被人打上这样的标记?
澹台雁缩着肩膀,本是不敢再问,却还是忍不住又摸了摸他的耳朵。
“这个,疼么?”澹台雁缓缓拈着褚霖的耳垂,指腹软热,动作温柔,没留意他眸色骤然一深,“有没有办法取下来?”
褚霖盯着她,喉结上下动了动,声音也沙哑几分。
“有办法。朕登基前有人上言,说穿耳非中原习俗不合礼仪,谏言要朕取下。但是朕觉得没必要。”褚霖缓缓道,“朕夺得天下凭得是兵马,凭得是手腕,并非中原礼仪。定国□□,自然也不需要削足适履。”
外间对褚霖一向是赞誉有加,尤其夸赞他礼贤下士,温和谦恭,可澹台雁刚开始有些怵他,直到后来才渐渐好些。
那日在朝阳殿,褚霖诱杀时苏胡息,终于在澹台雁面前露了些锋芒,她除了惊愕之外,更多的还是心神摇荡。
无他,只是提着剑的褚霖,实在是太……太惹眼了。
而今夜,就这么短短两句话,带给她的惊异,却比以往更甚。
褚霖当真就是那个,率领朱雀军驱逐突厥的英雄,也是杀伐果断的大衍之主。
大衍皇帝却受不了她的目光似的,抬手捂住她的眼睛,声音极轻:“夜深了,睡吧。”
澹台雁本以为,哭了这样一场,今夜她肯定难以成眠。但搭在眼上的大手干燥又带着几分凉意,眼睛的肿胀也被舒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