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觉得祝煦光会主动去打听这些,再说小皇子生死如何,朝中也只是猜测,没有人敢真正去找人。
但他仍是没想通,多年孤寂,早已让他被仇恨所困,哪怕是看着祝煦光和徐相斐热热闹闹地长大,哪怕是长宁平静得不像话,但鲜血淋漓的过往还是刻在他心中。
他希望祝煦光去为常承钧夺回原本该属于他们的一切,希望自己当年走到何处,一要被人知道是常大将军的手下,都会有无数人仰慕的场景重现。
哪怕他已经老了,也总有有心无力的时候。
“南叔。”祝煦光语气缓和了一些,“我知晓南叔是为了我好,这么多年,若说我半分没想过,也是假的。”
南叔挑眉。
祝煦光眨眨眼:“南叔还真以为我什么都不在乎吗?倒也不是,最开始的时候,是有些想法的。”
他性格执拗得让徐相斐都没有办法,怎么可能真就说安稳一生就安慰一生了?
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想见母亲墓碑,死活要回京城一趟了。
他难道不知道路上危险重重,又暴露的风险?难道不知道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好好走到京城?
可是他想去。
当初抄家的人来得太快,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让他反应不过来,等尘埃落定,祝煦光才懵懂地发现,自己没有家了。
不管是从来没见过的父亲,还是疼爱自己的母亲,转眼之间,便犹如他逃亡路上看见的,那堆放着已故之人的木柴燃起来之后的呛人浓烟。
浓烟呛得他眼眶通红,可往上越升越高,接着再也看不见踪影。
那时他自然是恨的。
所以明明很想和师兄好好玩,却又总是故意和他打架,因为莫名其妙的,祝煦光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轻松地活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