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该更难一点,才能让恨意更持久一点。
只是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,祝煦光想法就慢慢变了,或许大概真的如南叔所说,在长宁待得太久了。
或许是因为走出了长宁,以一个更加轻松的身份去看世间种种,阴暗之处总不可避免,冬日寒风凛凛也冰凉刺骨,可明日总会来的,春日化雪,也有万物复苏。
再回想当年离开前,才明白母亲让他活得平凡些又要活得不凡些是什么意思。
“若这是乱世,遍处生灵涂炭,南叔说的话倒有几分道理,可若撇开对新帝偏见,如今真到了那般地步吗?”祝煦光轻轻叹气,“已经十二年了,南叔,父亲旧部还有多少人?他们都愿意冒这么大的风险,去赌这么一个太过缥缈的可能?”
南叔只是为常家可惜,为常承钧感到不公,但他其实也知道,以他们的能力,能在这世间做的太少了。
“父亲一生忠君爱国,保卫边疆,我听母亲说,他对手下官兵都极为厚待,更不愿看到有人牺牲……南叔,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。”
南叔忽然抬手:“行了,我知道你的想法,你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祝煦光一顿。
“你这个年纪,要想说服我还不太可能。我或许有些地方做的不对,但你父亲那边,还有的是人愿意追随你,你随后跟我一起去见他们。”
“南叔!”祝煦光狠狠皱起眉头,“我自认为已经说得够清楚了。”
可没想到好像有所松动的南叔立马变脸。
“哈,你还是太年轻了些……”南叔也不在意他态度的改变,“等后头动静大了,招兵买马都是简单的事,再说你如今想法,也仅仅只是想法,等你做到再说吧。”
一边说,他还在心里摇摇头,祝煦光嘴皮子还是不行,若跟过来的是徐相斐,那他还真有点招架不住。
不过南叔也知道徐相斐是不会来的,从面前这两人多了一层关系之后,他就知道,这两个被他看到大的小子,终是要跟他疏远了。
可他并不后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