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好。”祝煦光又低着头,看上去可怜兮兮的,“师兄对我忽冷忽热,明明也心悦我,可不愿意好好与我说……有什么顾虑,不能与我好好谈?有什么想法,不能跟我商量吗?师兄能跟师父说,能够郁郎中聊,就是瞒着我。”
徐相斐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,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脸,但被祝煦光躲过。
“至少有师兄的内力在,我还能记得……师兄是在我身边的。”
这话像刺一般,扎得徐相斐心中密密麻麻的疼,却又不知道为何这样。
……
和师弟聊得并不能算很愉快。
徐相斐躺在床上,等之前的疼痛渐渐缓和后昏昏欲睡,只是他有个毛病,一旦想的多了,就容易做噩梦。
不过他知道这是在做梦。
因为梦中是他早已离去的父亲。
徐长昕原本貌若潘安,骑马游街时,不知道吸引了多少闺中小姐,但在他知晓岳霖死讯后,便一蹶不振。
前程似锦,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。
徐相斐很小时,就听见他说过,他家中贫寒,多年来的读书钱几乎都是带着两个弟弟的岳霖给的。
岳霖一开始只是同情他,所以偶尔给他些饭吃,后来便买些别人不要的纸给徐长昕练字。
徐长昕一开始对她也只是感激之情,但多年相处,两人便私定终身,在岳家弟弟都有了各自归宿后就成婚。
婚后他上京赶考,豪情壮志,挥斥方遒,但转瞬,便是爱妻死讯。
徐长昕抱着还小的徐相斐,一字一句道:“我虽渴慕名利,但这世间,任何人都比不上你娘亲。”
梦中他又回到被父亲抱着玩耍的时候,只是这一次徐相斐记得回头问他:“连我也不能……让父亲留下来陪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