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初青叶观内,平儿醒来后知道星河失踪,犹如天塌。
幸亏庾清梦跟望兰还在,加上庾约亲临,平儿自行克制。
她也知道着急没什么用处,心里却已经打算好了,如果星河有个万一,大不了自己就一头碰死陪着星河去。
幸而庾约不负所望,在第二天傍晚,带了平儿启程。
平儿完全不晓得去什么地方,也不知星河到底发生了什么,她想问庾约,却又不敢贸然搭腔。
偏偏甘泉也不在庾约身旁,叫她打听都没地方打听。
大概走了有两个时辰,已然夜深。马车停在路边,侍卫陪她等候。
仿佛是一处深山,极冷,夜色里有夜枭的啼叫,令人毛骨悚然。
平儿下地等着,瑟缩着身子。
她听到野鸟仿佛狂笑怪哭似的声音,以及夜风带着淋漓的水汽,心里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重了。
大概两三刻钟,只听到夜影里是急促的脚步声,灯笼在前摇晃,映出几道影子。
平儿定睛看去,望见其中一个正是甘泉,他手中撑着一把伞,而伞下的人,正是庾约。
最重要的是,庾约的手中还抱着一个人!
平儿惊叫了声,扑了上去。
庾约把星河送到了马车内,他的脸色如同外间的夜雨,淡淡冷冷,有一点不露痕迹的透心凉意。
他只淡淡吩咐:“给她收拾妥当。”然后便下了车。
平儿这才发现星河身上裹着的,是庾约先前身上的一件披风。
将到青叶观,星河才缓缓醒来。
她没有跟平儿说一句话,其实也不用说,因为平儿早就知道了。
若不是怕回头给人看出来而强忍着,平儿的眼睛早就哭肿了。
平儿只说了一句:“是那小道士吗?”
星河的唇角牵了牵,像是回答。
平儿又是惊心,又是愤恨,又有点无法言喻的悲凉。
但事已至此,她只能尽忠职守地为星河收拾,打掩护。
直到回了府里安顿下来,星河才简略地跟她说起,李绝因为救靖边侯而受了重伤,李栎叶等人要将他带回信王府。
末了,星河的目光略略恍惚地望着平儿:“如今、什么也不用想了,反正……我是他的人了。”
平儿只觉着刺心之极。
她想骂李绝,但听闻他受了重伤,却也不好再咒他。
想怪星河,可也知道星河心里亦不好过,何必再雪上加霜。
国公府来求娶,星河并没有很慌张失措。
她的心意很坚决,既然认定了李绝,就不把其他之事放在心上,而只是一门心思的去想着解决。
星河果然也做到了,靖边侯居然听从了她的恳求。
对平儿来说,自己也只有顺其自然,听从星河的主张。
她原本是个最有主意的丫头,如今她所有的主意都像是枯死的草。没了生机。
只能随着星河而已。
如今平儿所愿的,只有李绝快些安安稳稳地回来!千万别辜负了星河一片真心!
星河是想等下去的,哪怕是一辈子。
可是偏偏天不从人愿,她能等,老天却并没有给她安静等候的机会。
侯府内宅。
平儿脚步匆匆向内,回到院中,小丫头们都没在廊下,内外安安静静的。
翠菊在外间,看她回来便道:“姑娘睡着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