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声已经盖上了热巾,仰头靠在池边:“怕吓到你。”
“你是我哥,有什么可吓人的?”宋茯苓见他迟迟不动,又起了捉弄的心思:“莫不是觉得心虚?有什么东西羞于见人?”
话虽然委婉,可宋茯苓眼底的促狭却明晃晃摆着:“以前我兄弟二人可没少一起凫水泡汤,如何记不清前事后反倒面皮薄了不少?”
闻声似乎不堪其扰,幽幽睁眼取下额上的布巾,抬手就将上衣给脱了。
这么爽快一点儿也不像薄皮之人。然而很快宋茯苓就知道为什么闻声方才不肯脱。
因为中衣之下露出的是一副满是伤痕的躯体,虽然早已愈合,每一道伤口却狰狞得可怕,让人看见的第一眼就不禁联想,当初受伤时,又是如何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惨烈伤痕。
宋茯苓紧紧盯着眼前恐怖的场景,半晌失语。胸口有什么东西堵得厉害,如何也疏通不下。
闻声打量了宋茯苓片刻,知道他被自己身上的伤口吓到,又将中衣盖上:“不太好看,我还是穿上。”
宋茯苓眨了眨眼,艰难背转过身,良久才微微侧头和闻声说话:“益王每日都会来此,就在里头的雅苑,不过不许旁人靠近。”
好似刚才无事发生,若忽略他声线残留的沙哑,闻声还真会相信。
重新系上后闻声也归于平静:“此时也在?”
“还要晚些。”
这个话题仿佛只是随口提起,说过后宋茯苓许久没有再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