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闻声脚下轻移,转眼摁在宋茯苓的酒壶上:“我观你肺气不足,还是少喝些酒为妙。”

宋茯苓盯着壶上的手微微一愣,继而轻笑道:“郎君误会了,壶中是茶不是酒。”他又指了指一旁炉火上温着的吊壶:“那才是酒,郎君可要尝尝?”

闻声眼神微涩,收回手:“本就为它而来。”

宋茯苓:“宋某不喜仆从环绕,劳烦郎君自斟自饮了。”

闻声也不客气,径直取了酒来饮。温过之后香气更浓,一杯下肚回味了许久才复睁眼:“好酒。”

“众人都说皇都春宜小口慢饮,如此才能体会其中百种醇香,”宋茯苓无意识拨动手里的汤婆子,“其实不然,如谢郎君这般豪饮后细品回味方才是正解。只可惜,真正知道的人不多。”

闻声好奇:“你又是如何知道?”

宋茯苓沉吟片刻,放缓了声调:“我家长兄少年时颇精此道,宋某闲时多听他说起这些。”

“哦。”闻声只是微微点头,并未多问。

亭内一人饮茶一人饮酒,偶尔对着城中名酿品评两句,话不多,却犹如多年不见的老朋友。

眼见半壶下肚,宋茯苓有些按捺不住:“难得遇上个与家兄品味相似的,宋某便透露几家兄长少时常去的酒家。”

闻声来了兴致:“求之不得。”

宋茯苓一家家数:“南正街怡乐楼的仙醪,北正街遇仙楼的琼浆,清河坊的王楼有玉液,沙皮巷的时楼有碧光,东山寺东街的千日春,朱宅园子正店的法清大桶……

各家有各家的品味,皆是京都名角。”

闻声眼底似有笑意:“看你记得如此清楚,莫不是少时也常跟着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