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站着观察了一会儿,从箱子里抽出一把指甲刀,将条凳拖过来,坐到旁边,低声说:“奶奶,我现在要给你修剪指甲。”
说完埋下头,小心翼翼地捉住老人一根手指剪起来,指甲盖里积着陈年污垢,秦禾细心地用棉签沾了消毒液清理。
手机在衣兜里震动,秦禾埋着头,并不理会,与逝者平心静气地相处。
天色逐渐黑下来,她转了几趟车到此,原本就已经晚了,却没人进来点灯。
外面过于安静了些,从男人出去之后,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,变得一点动静都没有。
十根手指头剪完了,秦禾将指甲刀消毒,仔细擦洗干净,搁进箱子里,然后抬起头,望着大门前的柿子树。
光秃秃的,到春天都没发芽,大概枯死了吧?
日月交替,当最后一抹霞光沉下去,天色就真的黑尽了,灵前却连盏长明灯都没有点,更没有准备任何香蜡纸钱。
真是怠慢啊。
秦禾抽出短棍,掰开了捻出三炷香,引燃,往满是灰尘的桌缝里一插:“老人家,安心上路吧。”
秦禾盯住蜿蜒的青烟,微微眯了一下眼,成色不太纯,火星子也不太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