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见嘶嘶冒着寒气,撒起娇来却半点不含糊,尽往你心头软肉上戳。
真是家门不幸……家门不幸。
正想到此处,下方的岳寒若有所查似的,抬起头,视线越过大半个考场,直直看向岳沉舟的方向,正与他对上目光。
黝黑深邃的眸子里有势在必得的沉稳,也有按捺不住的雀跃,说不出的直白炽热。
岳沉舟明知道他从里面看不到自己,心头还是忍不住颤了颤,一时间竟有一种被什么野兽死死盯着的错觉。
他下意识伸手摸了摸眼角,修长的指尖拂过右眼那颗细小的痣,顿在了眉角处。
这臭小子……
场上的岳寒没有分心,轻轻松松地踏进考场。
他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,只含了丝极淡的笑意,这笑意让他整个人有礼而谦逊,仿佛眼前的考试只是场不足为道的练习。
考场正中的盔甲散发出强烈而驳杂的气息,几乎要在它的上方形成一个小型的气场。
岳寒的视线轻轻扫过它的位置,仅仅只是停顿了一下,接着,便若无其事地走向了别的地方,就这么随意地绕着场地走了一圈。
在场的灵修除了岳寒只有岳沉舟一个,大概没有第三个人知道,此时此刻,岳寒眼里的世界早就变了。
色彩如浪潮一样褪去,天地间只余下至简的黑白灰。
而在场寥寥几个监考人员则成了模模糊糊的虚影,只在心口处闪着幽幽的光,强弱不一。
场地里高高低低、大小不一的参考物,却仿佛骤然成了这世上仅剩的色彩,因为浓郁到极致,竟然绽放出绚烂的光斑来。
这些光斑有些在黯淡地跳动,如同昏暗的庙里随时会熄灭的烛火;有些清冷如星斗,碎碎洒落在各处,极容易被忽视;只有少数几处,宛如在黑暗而危险的海面上立着的信号灯,散发着平静而持久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