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双手双足都被割过肉,疼痛猝然侵袭了他的脑髓,害得他登地跌倒在了地上。
他欲要爬起来,竟远远地瞧见了一妇人,妇人目露精光,从口中流出的涎水正泛着光。
他吓得连疼痛都顾不上了,跑回了汉子的尸体旁,拔出了匕首。
匕首猩红得扎眼,他将匕首对准了追上来的妇人道:“你敢过来,我便杀了你!”
妇人像是并未听见他的话似的,指着他身侧的尸体舔了舔唇瓣:“可以吃么?”
这世道没有能安息的人,亦没有能完整下葬的尸体,即使完整地下了葬,亦会被挖出来吃掉。
见他不出声,妇人犹如恶狼,扑倒了尸体上,大口大口地啃咬着。
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地目睹人吃人。
妇人吃了几口后,抬起首来,张开了血盆大口问他:“小孩儿,你不吃么?”
妇人与死去的汉子一样唤他“小孩儿”。
而他的北时哥哥总是唤他“夏至弟弟”,他是夏至那日生的,他遇见北时哥哥之时,爹爹尚未带着他们认祖归宗,认祖归宗后,由于他是“知”字辈,便改名为“年知夏”了。
妇人撕下一块肉,送到了他的唇边,血淋淋的肉令他感到害怕,他步步后退,妇人却是步步紧逼。
人肉最终抵上了他的唇瓣,他吐了出来。
妇人心疼被污染了的肉,用衣袂擦了又擦。
便在他弯腰呕吐之际,妇人趁机夺走了他的匕首,阴测测地道:“小孩儿,乖乖别动。”
“北时哥哥。”他陡然惊醒了过来。
入目是堆满了烛泪的烛台,摇摇晃晃的烛火,富丽堂皇的装饰以及身侧的傅南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