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打了这么些年仗,只听说过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,还从未听过君有令瞒着将领们密而不发的。
“自然不是,我知舅舅在忙‘票银’之事,我这有些眉目。”
“你说。”
凌琅将目光从二人身上收回来。
周晏从怀中取出两张纸,放在桌上,道:“臣得了纸工院的消息,说是洛林郡城南岳家的纸坊,近些日子新制了一种桑皮纸,我看这纸张柔韧耐用,当作票银的用纸极好。”
凌琅将桌上的两张纸拿起来,细细看了一番,也觉得这纸张确实不同,光是触感便比一半张要韧上许多,想来用几个年头也不会损坏。
谢相迎听他二人提到“票银”,心知这凌琅必然是有发行银票之意。前些年王公贵族中有用白鹿皮作为交易凭证的,一尺定为二百两银子。奈何这白鹿皮难得,在贵族中流行了一阵子,也就作罢了。
眼前这两张纸确实不错,若是能把造这种纸的技术垄断,专门用来造银票就好了。
凌琅见谢相迎的眸子始终落在自己手上,启唇问他道:“谢公子有高见?”
谢相迎心下自然是有想法的,不过这想法他不能说出来。他见凌琅盯着自己,讪讪笑道:“我能有什么高见,不过是瞧个稀罕。”
他说罢,往周晏身侧靠了靠。
凌琅的目光带着审视,他确信没有看错,这人方才必定是有话要说的。
周晏看凌琅似要再追问,只道:“我这小夫郎只会些诗词歌赋,哪里懂朝中琐事,您还是快些去岳家庄看看,正事要紧。”
“正事。”
凌琅的眸光微沉,心道眼下不知哪样才是正事。
周晏和谢相迎二人,一个“小夫郎”,“小夫郎”的叫,另一个夫唱夫随狠不得贴人身上,叫凌琅实在没有再坐下去的念头。
几人说完了话,凌琅便起身往岳家庄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