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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琅垂眸看着围桌而坐的三人,道了一句。

他卸下墨色的狐裘大氅,身后跟着的小冯将大氅整理好,搭在屏风上。

方才一路走来听说周晏当街认了个小夫郎,也不知是哪个。

凌琅坐在对面,周晏跟两人介绍道:“这位是我的舅舅。”

“舅舅?他看着倒是比你年轻些。”齐凤池道了一句,心道这得是什么辈分。

周晏看凌琅神色微变,一时也起了玩心,他转过头,对谢相迎道:“你既是我的小夫郎,也得唤一声舅舅。”

“舅舅。”

谢相迎面上带笑,很听话地唤了一句。

凌琅听见这声,脸色已沉到谷底去。他看向周晏,问道:“这么个来路不明的人,你当真要留下?”

“未尝不可,我二人皆不曾婚娶,原是不违理数的。虽是初相见,却觉得一见如故,对吗,相逢。”

周晏看向谢相迎,谢相迎不知周晏什么用意,但还是点了点头。

如果答应他,估计凌琅也不会再对外甥媳妇动什么心思了,他想到此处,顺势挽上周晏的胳膊。

凌琅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,只觉刺眼非常。这周晏打从西北回来,跟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净给他抬杠,要不是看在玄婳的面子上,光是带兵不利就能处置了他。

“你叫我来,就是为了看这个?”凌琅问了一句。

周晏看凌琅心情不好,一时间只觉得浑身都畅快了许多。

他在西北怀林打了整整三个月的杖,这一仗打得辛苦,又逢疫病,损伤十分惨重。可凌琅呢,凌琅假死脱身在中原地带守株待兔,连个信儿都不稍给他,就那么让将士们用血肉之躯尽全力地去拼,去博,实在是让人心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