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云琛脱去这一下午又是抗土豆又是背白面,弄得脏兮兮的外衣,一头栽倒在炕头上。
他打小爱睡软床,买这铺床的褥子时,特地叫村里妇人塞得厚厚的,这一躺下,整个人都陷在里面,可谓是舒服至极。
秦慕言进进出出的不知道在忙些什么,每次推开门,都裹着米粥清甜的香气,勾得陆云琛心里软乎乎的。平生头次萌生出,这日子,哪怕就这么过下去,也挺好的念头。
“吃饭了”秦慕言探进脑袋吆喝道。
“好嘞,这就来”陆云琛坐起身,趿拉着鞋走出卧房。
堂屋的木桌被擦得锃明瓦亮,桌子上摆着两碗熬煮得烂乎乎的米粥,还有一小碟拌菜。
刚出锅的大白米粥热得滚烫,陆云琛舀起一勺,吹凉后,放进嘴里,开花的米粒儿顺着喉咙滑下,直抵最深处,所经之处,一片暖烘烘。
后背冒起一层热汗,他长舒一口气,真是舒坦,忙了一天回家,还能有口热饭吃,可不就是他前世最盼望的生活嘛。
秦慕言只想着填饱肚子,端着碗,一面吹,一面吸溜,没一会下了大半碗。
俩人吃完饭,陆云琛冲了个凉,从堂屋里,搬出一把椅子,坐在院子里半眯着眼睛,摇着蒲扇乘凉。
一轮独月高悬在墨色夜空中,姣姣月光白莹莹的铺洒在地面上,远处蝉鸣和着蛙声,此起彼伏的鸣唱,寥寥细风穿过树林间交错的枝桠,带来丝丝柔柔的凉意。
杳杳烛光下,秦慕言忙碌的身影朦朦胧胧的打落在门帘上,累了一天,陆云琛原想叫他早些歇着,可这家伙倔强的很,非要裁布做衣服,拗不过他,便索性随他去了。
不知这人昨夜几时睡的,翌日旦暮,陆云琛醒来,桌上的外衣已经打好了样儿,再一看身侧的人,呼吸声沉沉的,丝毫没有要醒的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