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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仲来不及细问更多详情,六子已经猫着腰窜出去老远。

福兴酒楼是刘掌柜的祖业,看得极重。若说酒楼菜食味道欠佳,他信,可说饭菜不干净,绝不可能。

这件事里里外外透着古怪,唐仲碍于身份,不便进到牢里探视,立即决定先回东城门,向胡头儿打听打听。

“你说福兴酒楼被县衙查封了?狗日的段牢头,这回又要发笔横财了!”

胡头儿说话时,手头整理着扑克牌,好些日子没玩牌了。他特地从柜子里翻出来,准备趁着这几天人齐,再凑一局斗恶鬼。

“什么意思?福兴酒楼出事,跟牢头有什么关系?”

胡头正将扑克牌,按花色一列列往桌上码,抽空瞥了眼唐仲。

“段牢头那狗脾气,衙门里没人不知道,只要关到他手下,要是家里不赶紧送银子买孝敬,就等着脱层皮吧!欸?方片牌怎么少了一张?”

唐仲不解,他记得,按照律法,犯人只能在过堂时拒不配合,才可能受刑。

“一个看守牢狱的牢头,不能私下动刑吧?”

“这你就没见过了吧?不动刑也有的是办法!不给水,不放饭,或者选个发霉的牢室,只要进去了,有得是折磨人的手段。只要犯人家里还有个喘气的,都不会眼睁睁看人受苦。”

“那……那若是犯人本就冤枉呢?没有王法了吗?”唐仲一想到刘掌柜和孙厨子,以及酒楼里的其他人,被如此盘剥欺负,一时间更加着急。

“怎么?你跟福兴酒楼掌柜相熟啊?”

“没,没有!我只是,看不去,随口鸣不平而已。”唐仲稳了稳情绪,索性也坐下帮胡头儿理牌,好让自己看上去并不在意。

胡头儿倒渐渐来了兴致,平时只看到唐仲如何耍聪明,想出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子,却不想,对公堂上下的门门道道,竟如此不通。

这个他懂!

今天,他也要耍一把聪明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