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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听说李凌州在殿上叩首,希望以自己的军功和侯爵,换取沈砚生路。被天子冷笑一声,叫他告老还乡。

她听说京畿军营几家欢喜几家仇,作壁上观。

还有一些京城世家,十分想借此事把沈砚处死,更有老臣子胡子都白了,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感慨世风日下,人心不古,差点撞柱身亡。

无非是多年前的斩杀禁军案翻版,只是这次势力更多,更加繁复。

可相应的,这么多年磨砺,沈砚的政治手段与当初天差地别。

她终日坐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,这牢房的条件比诏狱还差,黏糊糊的像是几百年未曾清洗。

过了一段时间,沈砚被转到了大理寺牢狱。

一路有淅淅沥沥的小雨相送,这是轮到三司会审了,沈砚了然。

刚进大理寺牢狱,她蹙了下眉,问道:“有没有盆子?”

大理寺顾忌她,将她双脚用铁链锁起,不能动弹。可连日大雨,这盖了不知多少年的牢狱四处破风,水顺着房顶漏洞滴下,就打在她脚边。

看管她的狱卒不敢和她说话,也不敢不听从她的命令。她虽下狱,但余威犹在,殿上近日因如何给她治罪已经掐开了花,狱卒多看她一眼都怕被牵连其中,只能默不作声地把盆子给她。

沈砚拿盆子接滴下的雨水。

入秋之后,雨水密集,京城有道“一场秋雨一场寒,十场秋雨穿上棉。”沈砚在狱中不辨时间,掐着雨水算时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