国与家,亲人与坚守,百般感情在她脑中交织,她最终退后一步,朝朱桦深深一拜:“微臣,领命。”
塞外的风吹过沈砚的发丝和衣袖,她抿紧唇,不敢抬头看公主一眼,怕这一眼,就会立刻后悔自己的决定。
残阳如血,大漠孤烟,沈砚领兵坐在马上,眼前是高耸的城墙,朝南的城门为这支公主特令的出城队伍大敞开,沈砚吼道:“出城!”
她身后,是整装待发的五百骑士兵。
沈砚带着大队人马踏出巍然高耸的西平堡,忽而勒缰回首。
金乌将坠未坠,将城墙上的人影渲染成金色,那色彩刺眼到令人眩目,沈砚屏息凝视片刻,一转头,策马驰向战乱的关外。
朱桦站在城墙上,遥遥着看着这支部队远去,寒风吹过她沾泪的脸颊,刮得她的脸颊生疼,她浑然不觉。
公主转身,命令道:“关城门!不准进出一兵一卒!诸位跟我来!”
她们二人皆知对方做的事情九死一生,却一致决定要做。
虽九死其犹未悔。
接下来,唯尽人事,但听天命。
沈砚一路向南奔去,堡垒中几所毫不知情,几所堡垒中的将士和百姓已经仓皇四处奔跑,沈砚分小支队伍收拢流兵,又让严守死防的堡垒中人原地固守,揪出奸细,再让随处可见奔波的流民撤到锦州城。
她一支队伍的力量,全然比不上十数万溃散的百姓,流言传播自来容易,只消在人心中埋下一根线,这刚刚修复好的关外堡垒百姓仿佛惊弓之鸟,一点骚动就能拨动他们紧绷的弦,点燃他们心底恐惧的引线。
越往南走,越多携家带口、举家逃到山上的百姓。沈砚来不及收拢,只将一些堡垒中的残兵收拢起来,让他们去堡垒中镇守。
作者有话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