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凌州不顾妹妹的反抗,扯住那张纸,在李星河羞愤欲死的眼神中,看到了令自己万分惊讶的内容。
他的眉头紧蹙,不可置信地看着书上的沈松如何解开朱红的飞鱼服,繁复精致的蟒纹自他白皙修长的手指中一点点脱落,掉在画舫的乌木案几上,金吾卫指挥使倒在床上,面上一阵红一阵白,浑身的锁拷却死死地拷住他,不能动分毫。红烛昏罗帐中,画船边的星子一闪一闪,碧波荡漾,水声潺潺。
接下来便是一番极为粗俗的不能在市面上正经流通的描写。
李凌州再看看着那个“他”字,确定是男他,赶紧阖上。一时间,兄妹两人谁都没有说话,谁也不敢看对方,屋中的空气满满的寂静。
沉默,沉默是今晚的兄妹。
李星河率先解释:“不是,这是……为了挣钱,挣钱你懂吧?”
李星河作为幼妹,父兄出事后,母亲清贵不愿借他人帮扶,李星河只好自己写稿子卖钱,先前她写了本以沈砚为原型与贵族小女的小说,名动京城,所得颇多。现在哥哥虽然回来,家中饷银不缺,李星河却一则担忧家中再添事端,二则她觉得写稿子很顺手,深受众人喜爱,于是更加卖力写作。
听说市面上最近流行断袖文学,想着自己近水楼台,对金吾卫熟得很,于是撸起袖子,准备开第二本沈砚的同人文,掺了些哥哥的曾经官职。文字旖旎生艳,细节满满,保准既叫好又叫座。
“以沈指挥使为主角的小说销量特别好,身居高位,权倾朝野,对他人凶残冷酷,对你一心一意温柔有礼。最重要的是,长得那么好看,守男德,又有钱,帝京风云人物。再说我这也是行善施德,给许多读者造梦。我们都知道,男人,没一个好东西,现实里没有还不能看小说幻想一下吗,你就当是另一个时空的事情,和你没关系,看开点。沈大人都没找我的事儿,你斤斤计较什么?”说着李星河拍了拍哥哥的手臂。
李凌州回忆起妹妹的文字,结结巴巴道:“不是……但是那好像是两个男的吧?你们不是女的吗?”
“哎,这你就不懂了吧。”李星河一副过来人的样子,“写贵女写多了想不出新意,天天都是去看花灯,寺庙、喝茶、绣房、打马球、官宴……我前几本套路全写完了。现在的读者们的需求多样化,想看点不一样的,比如家国天下、征战沙场、国仇家恨。而且两个男的,读者可以苏两个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