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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砚道:“关外又有变动,把你手头事处理一二,最迟三月份,启程去关外。”

杯子中的茶水溅出,琥珀色的茶汤落在不染尘埃的案几上,玉昆仑停了许久,视线从虚空中抽回,“我知道了。”

玉昆仑深深吐了口气,她等这个时机,等了好久。

从沈砚把遍体鳞伤的玉昆仑救起来,一晃五年过去,玉昆仑改名换姓,远离家乡,彻底与过去斩断,心却不可自拔地深陷在那场大火里,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,在火中煎熬沉沦。

沈砚见过她最落魄的一面,见过她以怎样决绝的心智自万丈深渊中爬出,像是见到了自己,两人是并肩作伴的同伴,是矢志不渝的同泽,却独独不是能敞开心扉,互诉心事的好友。

因此凡事仅仅一点即走,平淡如水,却又重逾千斤。

沈砚转身,穿过庭前松石,步履踏过松软的积雪,梅浮雪为她打开门,笑盈盈道:“大人有空多来,只要不是大半夜来就好。”

李凌州守在风雪之中,本是含着微微笑意的他,在看见沈砚之时,瞬间呆滞。

沈砚从容步出半山琉璃,“再会。”

隔着山石与重重草木,传来玉昆仑飘渺的声音:“后会有期,沈大人。”

沈砚与李凌州擦身而过,觉察到他一动不动,仿佛成了一个雪中的雪人,寺庙中的佛像。

公主开府之后,天子将一支金吾卫赐予公主,这种没油水且不能在天子前露脸,想也知道每天都会被锦衣卫头头盯着的岗位,层层推卸下来,最后丢给了坐冷板凳的李凌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