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也是见过许多大人物了,上头那位却像是有一股无形的压力,逼得人不敢抬头。
油灯“刺啦”一声细响,屋内光线瞬间暗淡一分。
“坐。”
冷冷吐出一个字,却叫钟大夫愈发诚惶诚恐。
他是在床榻中被抓起来的,年过半百的年纪,险些吓了个半死。又在这冰凉的夜里,辗转几条街道,被拖到了善王府来。
善王是什么人,京中谁人不知,手起刀落便会掉人头的王爷。
饶是见惯了世面的钟大夫也不由得瑟缩了脖颈,不知是窗缝漏进来的风,还是李衡辞眼角余光的冷。
李衡辞瞧着精神抖擞,一看就没病没灾,自然不是青塔来看病的。
来后一句话不说,现下又哪里敢坐?
他深吸一口气,拱手揖礼:“王爷,夜凉如水,还请明示。”
李衡辞将茶盏轻轻磕下,又道:“请坐。”看不清他的脸,却听得语气不容人质疑。
钟大夫缓缓坐下,逸风端来一盏热乎的茶。
李衡辞见他喝下一口,才道:“你昨日可是诊治了一位有身孕的妇人?”
“是,徐家娘子,瑞和楼吴家的儿媳。”晾了这么久,李衡辞这会儿问话自然不敢有所隐瞒。
只是善王大费周章将他召来,定不会是为了听这么一句,于是钟大夫便等着他继续发问。
“瑞和楼的二娘,你见过了?”
要说钟大夫方才还不得要领,这下全都明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