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义围瞪着眼睛上下扫视他,越是看不顺眼的人越是想细看,然而如何看他,他都没什么毛病可挑。唯有一样是让冯义围心安的,那便是他口袋里的钱。
待冯义围走后,张太太落下双臂,“进来吧。”接着走过去倒了两杯水。
陆庆归乖乖进去,掩上门。他四处张望,将这个二楼上的大卧房仔仔细细探看了个一遍,从金黄色吊灯到红毛绒地毯,以及黑皮沙发,玫瑰粉的床被,乳白色的窗帘。
“都听到了些什么?”
张太太递给他一杯水,又接着说:“留学生喝得贯上海的水吗?”
陆庆归笑了,“张太太真幽默。”
张太太搁下自己手上的另一杯水,往沙发上一靠:“说说吧。”
陆庆归还是笑,“太太要我说什么?”
“说你都听到了些什么?”
张太太对待这样的青年男子,从来都是游刃有余。尽管方才已经被冯义围气得冒汗,这会儿她依能高高在上的跟他说话。站在顶上的人如何去俯视着别人,如何逗趣,如何说笑,她是跟在人后头学了多年的。
“滚。”
陆庆归一脸郑重地说出这个字。
张太太被他逗笑,呵呵地捂着嘴笑。陆庆归也笑,笑着笑着就坐到了她的边上。
张太太边笑边看他,一张年轻又干净的脸。嘴周没有精心刮过后仍清晰可见的胡印,眼角亦没有静止状态下便能瞧见的皱纹,迎着灯看脸上也是平滑细腻,若投胎成个女人,恐怕会有另一番传奇的命途。想到这里,她回过了神。
“你来这干什么?”张太太笑累了便开始问他问题。
“替父亲赴张太太的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