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想把手抽出来,刚微微动了一下,那人却握得更紧了。

顾玖的指骨被对方捏得生疼,恍恍惚惚间,好似有另一个人的心跳,从手掌相贴之处传来。

身子一阵一阵地发软发虚发轻,好像变成了漂浮在虚无之中的一片羽毛,无处借力。

他想醒来,偏偏就是睁不开眼睛。

顾玖努力了一会儿,才撑开眼皮。

下一刻,透过薄薄的纱帐,顾玖看到萧衡正握着他的手,十指相扣,衣袖相叠。几只水蛭吮着他的手指尖,正在吸血。

顾玖什么虫子都怕,心神巨震之下,险些又晕过去。

他不愿意让不相干的人发现他害怕虫子,拿出了极大的定力,心中崩溃嚎啕,脸上一片平静。

徐敬亭走到门边,把宽大的鹤氅解下来,挂在架子上。

这时,第一批水蛭已经吃饱了。徐敬亭点燃线香,把它们熏下来,装在盒子里。

卧榻边,地毯上,不知什么时候新铺了一层锦缎席子。

徐敬亭敛袂长跪,坐在席子上,取了两只青竹筒握在手中,缓缓拔开木塞子,将竹筒凑近顾玖的手指。那些水蛭纷纷从竹筒中伸出头,来吸顾玖的血。

顾玖的睫毛微微颤了两下,蹙着眉,一动也不动。

“清河公,贫道冒昧地问一句,你是否中过寒毒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