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。”

“皇叔,如今时局动荡,您新登大宝,正是应该稳固朝堂的时候,大兴土木实为不妥,而且听说您还下令扑杀畜牧司内所有牲畜,这又是为何?”

“这,这个……它们日夜叫唤,吵得朕头疼。”

“……畜牧司离诸多宫殿甚远,从皇叔的寝殿过去,少说也要走小半个时辰,声音如何传得过来?”

许常义支支吾吾:“这……”

“无故拆除畜牧司,已然徒生许多事端,扑杀牲畜就愈加不妥,宫内肉类食材多出自畜牧司,如今牲畜没了,食材只能改为宫外采买,徒增开支,又虚增人力。更何况诏阳城内的疑似患上疫病的人员尚未痊愈,危机四伏……”许亦心没再继续说下去,只提醒他道,“言官已经对皇叔颇有微词了。”

许常义扶额不看她:“朕知道了。还没有杀光,朕让他们停手便是。”

许亦心看出他有心事,对她这个侄女又不够信任和亲近,自是不会吐露心声,恐怕自己这一番话已经令他不满了。

但她有什么办法?时局混乱,政事繁杂,现下可不是他失魂落魄、悲春伤秋的时候,他若担不起这重担,当初就不该对百官的劝进妥协,而应该亲自传信召回他的独子许知贤。

如今已然处于这个位置,由不得他任性。有什么烦忧,有什么问题,说出来才能解决啊!

许亦心走到他对面坐下,手扶上书案,放柔了声音道:“皇叔……召南知道皇叔日理万机,劳心劳神……”

许常义抬眸看她,瞥见她脖子上松松绕了两圈纱巾,隐约遮掩着白皙皮肤上的一道红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