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然是因为他对赵岩隐瞒了尤硕明的身份,还将尤硕明安排进了禁军。赵岩越想越慌,小女儿和老六打配合欺骗他,莫不是趁着他病重,图谋不轨?
他这段时日只顾着想办法治好自己的病,许久不理朝政,缓过神来,竟发现身边没一个可用之人,宫中几乎全被老六安插的人渗透了。
老四还被关在天牢。
赵岩猛地惊醒,派人火速赶过去,想把老四捞出来,重新谋划一番,但他晚了一步。
赵冶已经被赵况亲手杀了。
临死时,赵冶紧紧攥着六弟的衣袍,嘴里不断涌出鲜血,目眦尽裂:“赵况……你竟敢如此……父皇不会放过你的!”
赵况冷冷俯视着他,看着那张在灯火下与自己相似的脸,“父皇也要死了,你以为他管得着你吗?做梦呢。”
赵冶死死拽着六弟的衣摆,向上爬着,拉住他的腰带,恨恨诅咒道:“你会遭报应的……我,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,六弟!”
赵况笑了,伸手扼住赵冶的下巴,看到赵冶张着嘴说不出话,口中鲜血漫出来,染上了他的手指。他啧了一声,“四哥,你说这话吓唬谁呢。你若真信因果报应,当年诬陷太子哥哥那会儿,怎么就毫不手软呢?不怕东宫三百六十五口人从阴曹地府爬出来找你索命吗?”
离开潮湿逼仄的天牢后,他脱下沾了血的外衣,丢给下属,转头上了马车,换了一身衣裳。
回到府中时,他派去的人已经将召南公主请来了,正站在黑沉沉的窗边等着。
赵况关上房门,放缓了神情走上前,笑道:“公主倒很守时。”
许亦心转过身来,笑着打量他,闻见他身上若有似无的血腥味,道:“可王爷却迟到了。”
窗外淅沥沥开始下雨。
赵况没有接茬,只是请她落座,而后自己坐在她对面的位置,倾身道:“我请公主过来,想必公主已经知道是为了什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