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信芳暗自握紧了拳头,冷笑道:“秦右相好手段,真舍得下本。”

苏敬纶不置可否,只低声道:“少卿大人还是不要插手此案,以免授人以柄。”

沈信芳看一眼前方那抹单薄的身影,又想起家中的母亲和诏狱里的父亲,指甲生生掐进了肉里,“可我又如何坐得住呢?”

他转脸正对这苏敬纶,将自己对翠栩园一案的疑点一一列了出来,以助对方早日破案:其一,潘昳不在当日宴请的名单中,那么他是如何进来的?

其二,宴席中的人除羽林卫和城防营以外,禁止携带兵器,潘昳的兵器是如何带进来的,谁人接应的他?

其三,当时沈听兰、潘昳、沈文翰三人发生肢体冲突,但沈文翰身为父亲,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对女儿下杀手的,潘昳那时忽然拿出武器,居心为何?那武器的出现,除了会误伤三人中的其一,还有什么作用?

其四,这么多年过去也没听说秦右相想让哪个私生子回府认祖归宗的消息,怎么恰好潘昳一死,秦相忽然就良心发现了?

苏敬纶沉吟片刻,“你说得不错。还有一点,依右相自己的说法,他对此子颇为看重,才会想让其认祖归宗,可如今潘昳死了,相府对其后事却不甚上心,只草草立了一个木碑,实在是言行不一。”

“不仅如此,据柴越等人的调查,潘昳三年前就来到诏阳参加会试,落第之后回乡,陪他一同来诏阳的母亲半道上暴毙而死,他随后便返回诏阳,预备参加三年后的春闱。”沈信芳道,“右相如若真看重他,三年来又岂会对其不管不顾?”

苏敬纶蹙眉,“此案从头到尾都像是一个局,可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,能让潘昳放弃自己的生命来入局……”

正说着,一声尖叫忽然打断了她的思路,她猛地站起身握住腰间的刀柄,沈信芳已经蹿了出去:“听兰!”

沈听兰跌坐在地板上,看见兄长跑过来了,顾不上想兄长为何出现在此,“哥哥!你快来看看,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