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上,我和林鹤轩中间隔着一个胖胖的戴圆眼镜的男生,笑眯眯站我们中间,他是高二优秀学生代表。
冷雾中,我总是会注意到,他长袖校服下露出的一截苍白干净的手腕骨。
那双手会在我的草稿纸上解题,就算走神,他也不会嫌烦,耐心再讲一遍。那双手会在雨天给我撑伞,一把很大的黑色直柄雨伞往我身上倾斜大半,他半边身子都被雨水打湿。
我想,大概我就是从那个时候爱上黑色直柄雨伞的。
大学四处旅游,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逛雨伞专卖处,也在网上买过,都没找到和他那把一模一样的。
后来才发现,永远不会有第二把一样的伞,我找的又岂是一样的伞。
chapter 3
他把我的东西都带回大平层,包括那些黑伞。
半夜,他又做噩梦了。
他平复完呼吸,失神朝前方说:“你还记得你高一寒假吗?我发烧没去上课,你来给我送药。”
我记得,当时我跟他说:今晚早点休息,我给你烧热水,放到暖瓶和保温杯里,你醒来可以喝。睡一觉就会退烧,今天所有的难受不舒服,明天醒来都不会有了。
房间很安静,落针可闻。他自顾自地继续说:“我当时觉得你的气质很矛盾,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并不内敛,长相清冷疏离,柔声说话时又很有女朋友的感觉。
可能是药物原因,也可能是因为你的话,我很快睡着,做了一个梦。”
凌晨,天蒙蒙亮。
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在收拾衣服,女人爱美,可总共也没几件衣服可收拾,她把所有物品盛放在一个背包里,往外走。
小男孩站在门口,小脸全是泪痕,带着哭腔乞求女人:妈妈,不要走。
自从爸爸和别的女人走后,从前温柔漂亮的妈妈开始变得歇斯底里。妈妈会对他说:要你有什么用,连你爸爸都留不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