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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断崖峭壁,各个宗门的弟子们都在看着到处乱跑的羊群,而裴名刚刚从白绮身旁离开,怎么可能会受伤?

“应该没有受伤。”黎画顿了顿,不禁询问道:“阿鼎,你怎么了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,还是寺庙里出了什么事?”

上次见她哭,还是在清平山庄的教堂里,那时裴名手脚都被钉在了十字架上,她一边为裴名包扎伤口,一边默默掉着眼泪。

当时他还拿记音鹤,记录下了她压抑的哭声,想找机会放给裴名听,试图让裴名心软。

昨夜他去试探裴名时,本想拿出记音鹤。

但裴名说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,他犹豫了许久,觉得或许时机还不够成熟,最终还是收起了记音鹤。

见她一直哽咽,却迟迟不说话,黎画忍不住道:“阿鼎,你在哪里?我过去找你。”

他一手攥着玉简,正准备往山下走,刚一转身,便看到了站在漫山遍野春花中的宋鼎鼎。

她背对着他,身影纤弱,仿佛一抹虚无缥缈的云烟,触之即烟消云散。

黎画微微失神。

那年他离开家时,黎枝才七岁。

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,黎枝心心念念盼着,他可以陪她去后山看春花。

可当她知道他要离开一段时间,去各大门派比剑时,她只是默默给他收拾好了换洗的衣裳,和她刚刚为他纳好的鞋。

黎枝到死的那一日,也没能看到后山上漫山遍野的春花。若是她还活着,或许现在已经和阿鼎一般高了。

“师父,我在山上。”

玉简和远处断崖边,同时传来她带着鼻音的哭腔,似乎跟记忆中黎枝哭鼻子的声音重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