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聿秀满脸是汗,手臂仍不自觉地颤抖着,他睁开眼,看见黄半初起身离开,张了张嘴,却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心跳还是快,脑子里嗡嗡一片,他蜷缩在地上,稍一侧眼就能看见自己那只手无力地垂着地上。
他别过头,不敢再看。
嘴唇被咬出了血,那血腥味钻进嘴里,实在令人作呕,他大口大口喘着气,过了好久,才平复下心情,强撑着身子站起来,走出了黄府。
血滴滴答答流了满地,不知走了多久,眼前渐渐出现许多灯火,耳朵里变得乱哄哄,分不清是周围谁在说话,街边的店还开着,热闹得很,舞厅门口欢声笑语,也充斥在他的耳朵,一路上总有人看他。
脑袋很沉,脚下很软,扰扰匆匆尘土面,个中是歌莺舞燕、月上栏杆,但似乎都和他无甚关系。
更深露重,何如清昼?
他迷迷糊糊抬头看了看天,脚下绊了一下,紧接着腿一软,倒在了地上。
“哎,老头子,这人怎么了?”
“有血,他死了?”
“没有,乱说什么啊,还有气儿呢,要不扶他起来送他去看医吧。”
“可我们还要回家呢。”
“哎呀,救人一命就当积德了,这不比你烧香有用?”
“这…算了算了,真是拗不过你…”
“咦,他眼角有泪,哭了吗…”
何聿秀的脑袋昏昏沉沉,他一会儿觉得冷,一会儿又觉得热,梦里的场景来回变化,他梦到了许多人,还梦到了他远在京都许久不见的叔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