官拜三公,那是很久之前的梦想了,久远到裴折乍一听到傅倾流这样说,都有一丝恍惚,不太回的过神来。
营帐中点着蜡烛,烛火摇曳,蜡油滴落在桌上,留下一块嫩红色的斑痕。
像一道岁月的疤。
裴折的眉眼在烛火中变得不甚明朗:“老师,我成亲了,你知道吗?”
傅倾流手一顿,意味不明道:“有所耳闻。”
当日鹿鸣城燃灯一夜,引起的轰动可想而知,饶是谁都知晓,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下第一楼掌柜有了家室,对方还是名扬天下的探花郎。
裴折微低着头,他明明没喝酒,却觉得自己有些醉了:“我娶了我的意中人,他风华绝代,我甫一见之,便心生欢喜。”
傅倾流沉默了一会儿,像是在叹息:“那我该恭喜你的。”
裴折手指贴着茶杯,感受到一点灼烫的温度,不消多时,他指腹就泛了红:“唯一可惜的是,没来得及与他结发交杯,洞房花烛。”
营帐外是欢呼雀跃的声音,打了胜仗的将士们兴奋不已,恨不得喝的烂醉,好将这一段时日来的绝望憋屈都排解出去。
这是太平盛世与动荡时期的交融,这群人整日泡在战场之上,终于偷来了片刻的安宁时光。
裴折突然有些恍惚,他心心念念,要保这乱世和平,可朝廷从根子上就坏了。
右相元奉把持朝政,残害忠良,一手扶持了张曜日等人,致使云腾贺雨无辜枉死,幽州被屠城,百姓流离失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