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行顾虑她是个妙龄女子,专派了位壮实的中年妇人赶车,她坐在车辕上,一手拉着缰绳,一手将车行的小木牌递给容娘。
“陈娘子,这就上车吧,咱们午前能到”
容娘告别柳大夫和他的两个小伙计,上了车,车里铺着褥子,她把鞋脱下来压在褥子底下,“劳驾您了,怎么称呼?”
“我夫家行三,陈娘子喊我三娘就是”
三娘说她大儿子跟车行老板干了许多年,她们一家子就住在车行后院,她丈夫年岁还不算太大,帮忙看管仓库,大儿做的押车的活计,她就管管洒扫,偶尔为租车的女眷赶车。
“一家子都是西洲逃来的,我们户籍丢了,没法子去乡下安置,东家心善收容我们一家,就做些份内的事儿,这辈子也还不了东家活命之恩”
“可巧了,我们家原也是西洲过来的”
“扬州城北边过来的不少,那年头,实在没活路”
容娘靠在小车门边,掀起帘子跟三娘叙话,时间过的飞快,眼见着扬州高耸的城墙,路边茶歇摊子和商队车马也多起来。
三娘下车牵着马往边上靠,外地来的车马进扬州城要上交城门吏的费用不菲,因此容娘要在城门口下车自己进城去办事,办完事之后再出城来与三娘相会。
马车停放在城外专人经营的一片地方,容娘数给三娘二十枚大钱,“劳您在这儿等我,您在摊子上吃碗面,喝个茶水,我尽快出来寻您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