哥是心疼你,这话还是咽下去了。这种时候,人最怕听软话。也最怕说软话。情绪这玩意儿就不能惯着,不能让它觉察出你一丝一毫的服软。稍微露出点软的苗头,它就敢变成剑往你心窝里戳。
永强缓了缓,继续说。
“不管站在哪个角度,这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。对孩子,对你,对,对孩子的爸爸都不公平。孩子那是个人,不是街面上花钱买来的洋娃娃,你生下来就是你自己的。他从形成的那刻起骨子里就是刻了两个人的基因的。生出来牵的更是两个家庭。孩子小你说他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都能信,大了呢?”
二婶早就睡下了,怕影响她睡觉,出来时安然顺手把屋里的灯关了。就留大门口一盏给院里照亮,灯光从大门口传到院子早就暗成了光影。
昏黄的有些悲伤。
晚上有些冷,安然裹了条白色的毯子,此刻坐在马扎上,身体贴着墙,仔细听还能听到二婶清浅的呼吸从窗户里传出来。
永强说的这些,安然还没想过。没得及。她孕反来的比常人晚,要不是最近恶心的严重,她压根就不会往怀孕这块想。结果去医院一查,已经三个多月了。
刚从离婚中缓过神,又当头来这么一棒,直接给她拍傻了。从拿到结果到现在,她丧失了一切感知能力,整个人都是空的。
上回这样,还是奶奶去世时。
她要不蒙,不能把化验单随手放在桌上,让正好回来的永强看见。
安然很久没说话,头贴墙,一双眼睛盯着某处发呆。
永强坐在一旁,由着她沉默。
“我…”安然嗓子有些哑,以至于后边儿的话没能发出声儿。
她清了清嗓子,声音轻飘飘的,是回答,也是说给自己。
“我自己也能把他养大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