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然手落了空,上眼皮一抬,瞅着人不说话,也不动。这是她一贯可少有的表达自己不满的方式。
她知道老太太心里琢磨啥呢。这几天只要安勇辉一出病房门,安然立马就进来守着。
她要想歪招,安然知道。可安然不可能让她如愿。
她每想一回,安然先前的恐惧就近她一步。一千种法子,一万种法子,你搁心里琢磨了个遍,为的谁?你是走的安生了,人人都为你的歪招安生了,那我呢。
安然就这么瞅着人,用沉默,将自己的倔强展露的明明白白。
可她哪能倔的过老太太,老太太的倔在山里都是出了名的。她认准的事儿,谁也改不了,村长都不行。
“咋,我指使不动你了?”老太太迎上安然瞪得提溜圆的眼珠子,面上逞着凶。
“行,你们现在是个顶个的能耐。不去,我自己去”
老太太说着,真要掀开被下床。你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劲儿,一下就把被掀开了。
安然看出来了,她这会儿的劲儿全是虚的。掩在被里的手正抖得厉害。
安然装着什么也没看见,眼皮怎么瞪上去的就在怎么收回来。抬手把老太太按回去,拿过被她甩一边的被重新给盖回去,转身就出了门。
她知道去哪找安勇辉。自打他回来,电话每天都得响几回。只要电话一响,他就搁下手里的事儿,拿电话出去接。 他接电话从来不当着安然和奶奶的面儿。有一回电话响时正赶上他去接热水,铃声一遍接着一遍,一遍比一遍急。 人没在,安然也不好接。只等他一进门就指着电话,说,好几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