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半边脸陷进枕头里,漂亮的眼睛半睁半闭,眼睑垂下去,低声说:“可能吧……我不太记得了。”
然后他亲了亲宁乐言那只手的手指,又道:“醒来第一眼看到你,我就忘了。”
余久的语气十分平常,以至宁乐言在他又凑上前来、似乎想接吻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是在说情话,一瞬间耳朵就发起烫来,赶紧后仰上半身,一边抬手阻挡一边说话:“你没刷牙!”
无奈他伸出去拦的那只手还被余久握着,后者顺势带着他那只手往身后一背,上半身追过去,用嘴唇在他的鼻梁上轻轻蹭了蹭,才松开了对他的桎梏。
“你也没刷,”他说,“没关系,都一样。”
宁乐言被他亲昵的动作磨得耳朵更烫了,稍微有点别扭地往被子里缩了一下。
余久松开他,手臂伸到被子外面,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抱进怀里。宁乐言正忍不住往下缩,额头直接被按着贴在他的胸口。
“你听,”余久说,“听见了吗?我特别、特别开心。”
他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,每个字都黏在一起,还带着一点不太明显的鼻音,就像还没有完全睡醒似的。
宁乐言被他按在胸口,刚挣扎了一下,忽然明白过来他想让自己听什么。
隔着薄薄一层皮肤,余久的心跳正一下一下传了出来。宁乐言不动了,他很安静地听了一会儿,听出对方的心跳越来越快,也好像真的正在变得越来越大声,重重地、一下一下地,和汹涌蓬勃的情感一起撞出来。
宁乐言脸上和脖子一起红了,从脖颈到耳廓的一整片皮肤仿佛火烧过似的,一时间快分不清“砰砰”响的究竟是谁的心跳声,猛地钻出被子打直后背,催促余久赶紧起了,一会儿还要去看云老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