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许子芩出国的第二年,城中老街被政府规划拆迁,何政家按人头分了一百多万,还完他爹的债还剩下70来万,何政就买了二手房,打算娶妻生子这辈子就这样过了,哪知道人算不如天算。
白降红着眼盯着何政的照片,发呆。
他想起了死在元旦的许商晚,都是活生生的人最后变成了一张黑白纸。人世间走一遭,诸多生老病死,活着的人应开怀接纳。
“哥。”许子芩叫了一声,他才缓过神来,呆呆地瞥着许子芩。“在想什么?”
许子芩握着他的手,在悼念堂内陈设的椅子上坐下。
白露在何政遗像前鞠躬,送菊花。
白降搂着许子芩,望着白露佝偻的身影,若有所思道:“我和他以前在育才,见面就抡棍子,算得上一类人吧,突然一个人就这么没了,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。很像……像是我的一个缩影,你明白吗?”
第75章
——收网——
一周后,何政下葬。
风卷残云,稀稀拉拉的黄叶漫天撒,像极了往生的黄纸。陵园墓地是窦惊蛰专门找风水先生挑的风水宝地,和何政他爹合葬在一处。
唢呐连天,哀乐响彻,窦惊蛰和白降两人从容地安排来吊唁的客人吃饭,许子芩心里不大踏实,中午就吃了两颗肉丸。
土菜馆的木门被推开,洋洋洒洒地来了一拨人。为首的是个年过百半男人,身后跟着几个虎背熊腰的壮汉。
雷子说,搁最前头装模作样哭丧的是何政他二舅子,当初何政他妈嫌他爹没出息,离婚后跟别的男人跑去山西随黑心煤老板挖煤,矿井塌了,男人死在矿难,拿了点抚恤金就一直在娘家啃老。
何政他妈也是个厚脸皮没出息的,成天泡在牌桌上,连吃饭都能忘。
一年前,确诊了胃癌晚期靠化疗续命,身体虚,头发掉光了,八成撑不过年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