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好。”许中强回应。
两人打完招呼后,走廊上再次变安静。
许予左边坐着父亲,右边坐着程屿,她感觉很神奇,像是次元破壁。
这十年来,许予经常把程屿作为“我有一个朋友”挂在嘴边,他的存在感一直很强。但时间毕竟已久远,他们长久未见,许予也觉得,少年程屿已经变成了虚拟的精神存在。
再遇程屿,他与年少时相差甚远,加上许予与他之间的隔阂,总也无法将十年前后的程屿重叠在一起,似乎两者是分开的个体。
可现在,许予清晰感觉得到,她身边坐着的人,是少年程屿,也是如今的程屿。
他是完整的存在。
而许予,再不必遮遮掩掩,她可以袒露面对程屿,她是小明。
刚才那个拥抱持续了几分钟,之后程屿陪她去打水,一路无言。以真实身份相对,其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重逢,他们可以聊的话太多太多。
程屿却什么也没问,没说,只是默默地帮许予拎着水壶,两人并排走在寂静的长廊上。
这段沉静中,无声胜有声。
漫漫长夜,重症室外的走廊上气氛压抑,有人打鼾,有人啜泣,还有叹气声。这几天都是如此,许予深刻感受到人生的悲凉无助,黑夜尤其漫长。
今夜多出一份安宁。
第二天,到了可以进去探视的时间,程屿陪许予进去看奶奶,他瞄了眼监护仪上的数据,情绪沉重。
待了一会儿后,许予让程屿去外面等她,她要和奶奶说悄悄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