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3、锥心剜肉

两人都无措,两人都惊慌。

纪安洵腰上装了弹簧,他猛地坐起,不知该擦嘴还是后退,浑身僵成了木板。撑着身体的手抠乱了床面,他犟着脖子,半是不解半是惊乱地盯着闻月州,要讨一个说法。

“……”

闻月州难得如此心虚,可他坏得机灵,谎话张口就来,“你睡着了,我不忍吵醒你,只好自己对。”

纪安洵驳斥道:“那场吻戏又不是偷亲,你这么亲……练习又什么作用?”

“虽然不是偷亲,但心境有可通之处,都是隔着庆幸、嫉妒和愧疚痛恨,盛着满腔爱意。”闻月州镇定地与之对视,语气平静认真,像是在说戏,又不像。

纪安洵辨不清想不明,直接坦然地询问:“为什么要庆幸?嫉妒愧疚痛恨又是凭什么?”

“失而复得,所以庆幸。你亲了别人,所以嫉妒痛恨,让你有机会亲了别人,所以愧疚。凭的什么……”闻月州反问,“还需我来讲?”

纪安洵更想不明白,“痛恨就算了,嫉妒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!”

弟弟喜欢上别人,哥哥嫉妒什么?

“半个你都是我养大的。你饿了困了要我哄着,怕了疼了找我撒娇,别人叫我哥哥你就装哭,我给别人一个好脸你就瞎闹。你屁颠颠地凑在别人身边,跟个傻子被人哄被人利用被人欺负,我不能痛不能恨?”闻月州切切地恨着他,“你把顶顶的亲密给了个不是东西的玩意儿,我这与你最亲密的人还不能嫉妒,纪安洵,这又是你创的哪门子道理!”

纪安洵心生愧疚,觉得他话中有错处,但实在来不及细细琢磨,又好久没被瞪着骂,一时酸甜交杂,红着眼呛声道:“难道我还不能恋爱了!”

“你跟别人好,那就是剜我的肉锥我的心。”闻月州收回眼神,恨得耳朵红,“你们两情相悦,我痛就痛了,你要是自顾自地欢喜成傻子,你就想想从我身上剜肉的下场。”

那你上辈子怎么不说!

纪安洵委屈又烦躁,坐在床面上搭不上话,好在他不需要在闻月州面前装什么,索性像小时候发脾气那样从床上站起,蹬着床面撒气,好一会儿才猛地躺倒,脸压着床——

心如擂鼓。

闻月州凶完了人又后悔,他伸手将纪安洵提了起来,放平了声音,哄着问:“生气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