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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政不让她去,她骂骂咧咧最后也还是会跟去。

这么一个女人,和温柔根本是沾不上边,和苏政的白月光是截然不同的类型。

可也是这么一个女人,在大军被围困芦苇坡的时候,咬着牙硬挺着和他一起撑过来。

最困难的时候,谢淑娴做了一碗羹,浓郁的乳香,稠厚的花生碎,和一些不知是什么东西的食材混合在一起。

厨艺虽然不怎么样,可是里头的料的实打实的足。就跟谢淑娴本人一样,没有那些浮夸的花言巧语,所有的好都是实实在在的。

只是苏政对谢淑娴最深刻不移的印象,就是她对阿清的争风吃醋。是那个后来成了他的毓哲皇后的阿清。

他是在阿清已经去世了许多年后,时移世易,才终于从岁月的尘埃里,看清了这个一直陪在他身边的女人。

到了今日,那些患难与共的记忆就像被打开了锁,纷纷涌现出来。

苏琰有些怔住了,他几乎没有见过他们同处在一个空间里,互相默契地支持彼此意见的时候。

他只记得苏政对谢淑娴的冷漠,苏政对他的冷漠,和谢淑娴对他的冷漠。

印象中只有沉默相对,无话可说,这样的场景,带给他一种难以言说的陌生感觉。

苏政身着中衣,抱着手炉随意地倚在榻上,跟他交待着事情,谢淑娴坐在玫瑰椅上一针一针地绣着线,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,让他觉得可以有一丝松懈的氛围。

好像有一堵看不见的墙,慢慢地在他与其他人之间融化了,让他不必非得离他们那么遥远地站着,甚至想稍微靠过去一点。

他想了很久,勉强地辨认出来,这好像就是他们说的,家的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