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知什么时候,毛毛雨已经停了。
燕慈挨着李若庭坐下,让他靠在自己肩膀上,心道:也许正是因为他过去的人生太无情冷漠,也许他错过许多次可以拯救别人的机会,也许他旁观了太多悲剧,报应轮到他身上,唯一一次动情,便要耗尽他一生的理智与冷静,让他无法再旁观也无法逃脱,直取他的性命。
河水中倒映着岸上火红的大灯笼,时不时有一艘夜捕的小渔船游过,船尾拉着长长一串细碎的光影。
“其实我猜过。”李若庭“噗嗤”一笑,颇得意地说:“有位先生告诉过我燕将军的故事,姓燕的人实在是不多,只是不敢确定。”
“不过是个姓氏。”燕慈神色淡然。
李若庭随手捡了块小石子丢河里,挑眉看他:“家底都被我知道的一干二净了,你完了。”
燕慈答:“还没完。”
李若庭眼睛里亮晶晶的:“不如,我们先别去江州了。”
燕慈捏捏他的后颈,指尖的触感柔软而温暖,他眼里满是柔情:“好。”
他们不先去江州,先去答谢一个人。
那个人就是在除夕夜收留过李若庭的贾老先生,李若庭很喜欢贾老先生,在都城买了不少礼物带着。
两人不急着赶路,一路上走走停停,见哪里风景不错,留下来小住几日,行了一个来月,终于到了贾老先生居住的那个村子。
熟悉的石板路,熟悉的茅草屋子,还有熟悉的栅栏。
李若庭欢欢喜喜带着燕慈墨山找到了那堵石块堆积的矮墙,他往矮墙里张望,只见矮墙中不再是花繁叶茂,人高的野草在院中肆意生长,几乎挡住了院中茅草屋子的大门。
燕慈抱着墨山站在他身后,李若庭转过身来,脸色不大好:“我去旁边人家问问。”
未过多久,李若庭垂着脑袋回来,手里握了把钥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