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她记事以来,和沈瑞君相处的时间几乎只有偶尔的节假日,妈妈于她而言,更像一个模糊的符号。
妈妈是什么样的,她从同学口中了解,但她不觉得少了什么,因为爸爸很好很好,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。
爸爸的画很美,还会教她。
爸爸对她再好,但季然从小就知道,爸爸最喜欢的是妈妈。
每次妈妈从外地回来,爸爸的笑容比平时还要多。
时间一点点过去,中途男人醒来几次,季然都会对他说妈妈马上就会到了。
一直到三天以后,男人再一次被送进抢救室,季然跟在去的路上,一边抓着他的手哭一边说:“爸爸你等等妈妈,妈妈真的马上,马上就要回来了!”
他挣扎望过来的最后一眼,季然永远无法忘记。
……
沈瑞君抵达美国的当天,先去了医院,得知消息回到车上,让司机开回家。
这一路心在往下坠的忐忑中度过。
她打开别墅的门。
客厅没有人,房间没有人,最后在画室找到季然。
瘦到下巴尖尖的侧脸,小小的人拢在一件宽松的毛衣下,蜷缩在沙发上。
窗外温暖的午后阳光,照到季然身上,似乎也没有了温度。
沈瑞君一时间竟不知道开口说什么。
丈夫病了一年多,病危通知她到美国来的次数就有了三次,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地过,这次她以为也会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