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妖怪走到他面前,试探着抬手。
这只妖怪从前抬手不是为了撕碎什么东西、就是为了要谁的命,这还是他第一次想要去触碰什么人,他看起来镇定,实际上紧张得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,再三放轻了力气,小心翼翼地贴住谢时的脸,生怕把这个人碰坏了。
谢时没有躲。
大妖怪收起锋利的指甲,指腹摩挲触碰到的肌肤,半晌才说:“我知道了。”
大妖怪没再往家里叼小妖怪,也没叼别的东西,等到雪积到厚厚一层,谢时想堆个雪人,然而不管他滚出一只多大的雪球,虎斑猫都要过来推走。
谢时见它满地追雪球,忽然笑起来:“我想起来,我还没有给你起名字。”
他知道虎斑猫是大妖怪,就一直没有给猫起名,而大妖怪,他自认不需要名字,也没有想过给自己起一个。
虎斑猫拨弄着球:“喵?”
谢时笑盈盈说:“就叫你雪追吧,和你这一身白毛也算相配。”
大妖怪:“随意。”
大妖怪回得漫不经心,但谢时叫猫这个名字,它应,叫人这个名字,他也应。
不管是猫还是妖,他认定这个名字,就不会改了。
几个冬去春来,谢时还是和大妖怪在一起了。
雪追觉得这很重要,但妖怪在一起的习俗是没什么习俗,只有人才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十里红妆,于是他找来一堆大妖怪当媒婆,人家起初自然是不情愿,他们和白虎又不熟,还被白虎打过,不过不讲理的大白虎又打了他们一顿,强迫这群大妖套上媒婆衣服,来给谢时下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