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秋树往前倾身,把重心移过去压在阿郁身上,手臂搂住他的脖子。阿郁捞起他两条腿,手拖着大腿,直起身子。
张秋树轻笑一声,呼出的气在阿郁耳边,有点痒。阿郁侧了下头,问:“怎么了么?”
张秋树突然伤感了起来,“如果我走不动了,你要背我呀。”
阿郁反问:“这不是当然的吗?”
“一辈子。”
“嗯,一辈子。”阿郁应得很快,又接着说:“我会尽量活的比你长,照顾你,送你走,不把分别的苦留给你。”
他背着张秋树一步一步上着台阶,突然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低落在他脖子上,听见张秋树吸了吸鼻子,但开口依旧带着很重的鼻音说:“我突然觉得舍不得你,明明你就在我面前啊。”
张秋树实岁三十九,虚岁四十了,四舍五入也是人生走了一半的人。这一刻他心里突然爆发出强烈不舍,仿佛自己七老八十、垂垂老矣的日子就在眼前,突然想到自己生命走到尽头的那一天,唯一的念头就是舍不得,舍不得面前背着他上楼梯的这个家伙。
阿郁拍了拍他的屁股,“哭什么,不是还有几十年呢吗?”
他走到卧室,小心翼翼地把张秋树放到床上,陪着他一起躺下。
“生病的时候人也会变得脆弱,谁都一样。”他说着,温柔地抹去张秋树的眼泪,想了想又送到嘴边舔了一下,最后还是没忍住,拨开张秋树试图捂住脸的手,凑过去舔他乱七八糟晕开的泪痕。
“我们不知道是否有死后的世界,是否有来生。我十多岁到二十出头的时候一直希望没有,希望人死如灯灭。那时候并不觉得牵挂什么,只觉得活着很痛,每天只是活着就用尽全力了。”
“但我现在希望有。我希望有死后的世界,希望有来生,我也会贪心地觉得一辈子、几十年,是不够的。用来爱你还嫌光阴太短。”
张秋树看向说着说着眼睛同样湿润起来的阿郁,按着他的后脑要了一个缠绵的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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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反正我哭了。
我可能笔力不足以表达我内心的情感,总是很怕只能感动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