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柔,体贴,细心,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。他看破了我这个外乡人的孤独和恐慌,又温柔地包容了我的恐慌。这是我在这个城市,第一次和人聊得这么开心。
后来邓友才告诉我,他就是那个berg。虽然berg有告诉我他的名字,但是那时候的我还不习惯这种称呼,根本记不住别人的英文名,也没想起来他还是个基圈的风云人物。
直到后来邓友给我解惑我才知道。不得不承认,berg让我很意外。
43
我和张秋树的恋情开始于我认识他之后一个月的时候。这一个月里我只见到他四次,主要是因为我很少参与夜场。
和他交往的最初回想起来很是普通。这个人很会讨人喜欢,和他相处起来很舒服,我甚至能带他去做一些别人看来很无聊的事,又不会让我觉得他是在迁就我勉强配合。
那时候我住在老小区,房子隔音不好,楼道也不太干净。有时候还会有人家在走廊吵架,或者听见有脚步声停在门口。
我对这些声音过分敏感,有些苦恼地抱怨过一次,张秋树就记住了。没过多久他就邀请我跟他合租,声称他也想省点房租多攒些钱——我心里清楚,这无非是维护我这个穷人的自尊心的说法罢了。
其实他还是想差了,我这个人根本没有这种自尊——生活所迫,社畜并没有尊严。
开始同居以后我猜发现张秋树这家伙有很严重的强迫症。
强迫症分很多种,有人反复确认关门,有人反复检查随身物品,有人反复洗手……症状各有不同。
张秋树当然也在常见的症状范围内。他抗拒别人碰自己的东西,也抗拒自己碰别人碰过的东西。如果碰了,会忍不住想要反复清洗物品或者自己。
他的衣服每天都要换,然而马上放进洗衣机,回家必定要洗澡,一点都忍不了。偏偏这家伙是夜场常客,回家的时候就一脸“我脏了”的表情。
你说都这样了,不去不行吗?他不,他还得去。我简直恨得牙痒痒。
他知道这种行动是异常的,但他平时能掩饰得很好,只不过一提治疗就像要他的命一样。
每次我提出抗议他都忧郁地看着我,仿佛我是个薄幸负心人。最后十有八九,他会把我想好好谈谈的意图结束在床上。